全球经济放缓冲击日本企业 日本央行在宽松政策上进退两难

日本央行（BOJ）3月15日维持货币政策不变，并下调对出口和制造业产出将支撑经济成长的乐观看法，承认海外风险加剧有可能让脆弱的日本经济复苏脱离正轨。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Haruhiko Kuroda）在央行会议结束后的记者会上承认经济面临挑战，但并未透露是否会有更多刺激措施。

日本央行以7-2的投票结果决定维持短期利率目标在-0.1%，并承诺引导10年期公债收益率在近零水准，此举符合外界广泛预期。3月20日公布的1月利率会议记录显示，决策者对于央行应多快扩大货币刺激的看法分歧。会议记录显示，尽管大多数委员认为维持日本央行当前刺激计划是适切的，但其中一位表示，央行必须强调其准备好采取“迅速、灵活和大胆”的行动，包括额外的货币宽松。

该位委员在1月会议上表示，“鉴于达成物价目标的时间已推迟，不乐见非要等到严重危机爆发时才采取行动的立场。”然而会议记录显示，另一位委员称在不确定时期操之过急，可能导致金融失衡及经济不必要的经济波动。

全球需求减缓如在耳畔

《天眼志》2019年4月刊中《倒春寒！全球制造业活动持续低迷，欧元区时隔六年再现萎缩》一文曾提到，全球制造业普遍踩下急刹车，因贸易摩擦、全球经济成长放缓以及英国脱欧的政治不确定性损害需求。日本央行承认风险加剧，下调对海外经济的评估，称其出现放缓迹象。央行并下调对出口和产出的评估。日本央行在一份声明中称，“近期出口显示有一定疲软。”这一看法比1月时要暗淡，当时央行的说法是，出口呈增长趋势。

黑田东彦表示，“确实日本出口及产出正受到海外增长放缓影响。另一方面，国内需求持续增长。因此，我们认为经济正温和扩张的基本看法维持不变。”他表示，虽然可能要花更多时间才能达成央行的物价目标，但多数委员认为，基于产出缺口有一些改善，“耐心维持”当前刺激措施是最适当做法。

日本政府3月20日调降经济评估，为三年来首见。日本内阁府称，经济稳步复苏，但出口和产出显露出疲软迹象。3月报告给出悲观的展望，称这波疲态可能延续一段时间。内阁府连续第二个月下调对工业生产的评估，称已经出现疲态，也没有增长。

虽然日本央行还坚持认为国内经济在温和扩张，但补充称“出口和产出受到海外经济增长减速的影响”。日本1月出口创逾两年最大降幅，因对中国出口下降。1月工业生产也录得一年来最大降幅，表明全球需求减缓在冲击日本企业。

2%通胀目标只能作罢

尽管黑田东彦坚称让通胀率达到2%仍是重中之重，但随着多年实施超低利率政策累积了压力，政坛人士和经济学家对该目标的质疑逐渐增多。

路透最近调查的分析师中，大约三分之二认为日本通胀率的最佳目标约为1%。日本财务大臣麻生太郎对记者称，如果日本央行过分执着于2%的通胀目标，“事情可能会变糟。即使2%的通胀目标没有达成，公众并不会因此愤怒。”

日本央行决策者最担心的问题是，出口和产出低迷将打击企业信心，促使企业推迟资本支出和薪资上调。

法银巴黎证券高级分析师白石洋表示，“日本央行将继续坚称经济持续温和复苏，除非有明确迹象显示日本正陷入衰退，”并称进一步放松政策的门槛“非常高”。“鉴于此，我们预计，明年年中前后全球经济面临下滑时，日本央行最终将被迫采取宽松措施。”

利率控制效果受到怀疑

日本央行进退两难。多年来大举印钞来购买资产，已使得市场流动性干涸，并损及商业银行的获利，引发对长期宽松风险升高的担忧。西日城市银行会长久保田勇夫称，日本超宽松货币政策使商业银行难以通过贷款业务获利。“这个政策已进入第六年，我凭直觉认为，累积的副作用可能很大。”

由于全球需求减弱打击仰赖出口的日本经济，央行政策委员会就当前刺激计划在提振物价方面的效果进行了辩论。一位委员称，日本央行当前的收益率曲线控制（YCC）政策在提高物价和通胀预期方面只产生了有限的影响。该委员称，需对通胀和利率水平或基础货币之间的关系进行进一步的分析和考虑。

会议记录显示，有一些委员认为，若海外风险对日本经济造成严重打击，央行有与政府进行更多政策合作的空间。尽管会议记录并没有指明该委员的名字，不过审议委员片冈刚士曾公开表示过有必要实施更强劲的财政和货币措施来防止经济进一步放缓。日本央行副行长若田部昌澄也被外界认为是日本央行审议委员中的再通胀支持者。

日本央行内很多委员寄望经济能在今年下半年摆脱疲软态势，不过分析师称，若情况继续恶化，日本央行就不得不祭出更多货币支撑。然而，黑田东彦排除了短期内进一步放宽货币政策的可能性。作为一名众所周知的财政强硬派，他也警告不要存有政府会为了拉动经济而无节制支出的想法。